很多人
在用自我毁灭的方式
报复原生家庭
乔可重复着原生家庭的模式,在主身上搜寻一切蛛丝马迹,证明她也许也被爱着。她毫无保留地去完成各种要求,努力去讨要每一点点被爱的可能。
主要求她吃药的时候,知道身体不耐受,乔可也二话不说地答应了。
乔可去到主在的城市,一面,似乎抱着赴死的决心,做好迎接一切的准备。另一面,却禁不住小腹潮热,期待被暴力对待的一切。
抱起双腿的时候,乔可心底升腾出莫名的恨意,以及报复的快感。她渴望被毁掉,被击碎坚硬的假面与温良的伪装,被暴力地撕扯和纵情地使用,被肆意地宣泄,还有蛮横地冲撞。仿若在那一刻,毁掉的不是自己,而是在父母压迫下,被塑造出的那个懂事听话的女儿。
不被父母疼爱的人,也许都是小丑。
很小的时候,乔可就很像一个小丑了。
乔可的父母都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,优秀上进,职位光鲜,一心扑在事业上。因为这个缘故,六七岁的时候,即便已经从祖母身边到父母身边生活,乔可也时常一整天见不到父母。她只好独自照应自己生活上学,也习惯了不提出任何要求。
见不到父母的乔可常外出找朋友玩。一次,在回家路上,乔可差点被路人猥亵。狂跑回家的乔可,气都喘不匀,就钻进黑暗空房间的衣柜里,惊恐了很久。
那件事之后,乔可几个月都没开口说话。父母见状,才接了祖母来照看她。
类似于“我跟你爸两个人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”、“你基因家庭都这么好凭什么成绩不好”、“我就不信你将来能有什么出息”这种话,乔可从小听到大。那是父母在乔可心里种下苗子,现在都长成了结着黑色果实的大树。
乔可一直以为不优秀是自己的原罪。可后来她考上全省最好的高中,双一流的重本,再到国外的研究生,才发现,她可以被所有人认可,但独独得不到父母的一句夸赞之词。
某一次偶然,乔可发现父亲出轨了,发现他明明可以那样细心地对待别人。她揶揄了几句,但却把事情帮着瞒了下来。可她没想过,他那当时未发的恼羞成怒,在日后会一次次地报复在她身上。
大学乔可开始恋爱,她渐渐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劲。男友事事上心,可以为了排队买她爱吃的蛋糕被处分,可以吃一个月盒饭去看她,可以包揽所有家务,可以半夜起床去给她买夜宵。可越是这样,她越是绝望。那份热情的灼烈反衬出父母十几年来的冷漠。乔可开始怀疑,也许父母真的并不爱她。
毕业的时候,乔可带男友见了父母。父母言辞嘲讽戏谑,不欢而散。
之后两人无奈分手,男友对乔可说:“你父母分明就是在pua你,你自己没有勇气离开,谁也帮不了你。”
考研压力大的时候,乔可认了那个主。
那人直白,冷酷,除了搞颜色不跟她讲任何事。可她疯狂痴迷,无比上瘾他无视自己的样子。在他淡漠的甚至厌恶的神态里,乔可不自觉回到过去,那个真实存在的小丑,那个仿若不配活在世上的自己。可在那样恐惧被弃的心理下,她潮湿得滴滴答答,瘫软成随人摆布的提线木偶。
乔可说:“也不知道为什么,他就像是我的海洛因。”
他可以天然地觉得乔可所做的一切理所应当,天然地对乔可发出冷言冷语的指令,天然地觉得她低卑。
那种熟悉的感觉,是愧疚自己的不配拥有,是羞耻自己的一无是处。就像一直以来,父母对待乔可的方式。
让乔可没想到的是,主即便不爱她,也是个心软善良的人。相处久了,他也会帮她盖被子,考虑她身体,和照顾她情绪。
每一次意识到主不是个冷血的人,乔可都会失神愕然,顿觉悲凉,回到可笑小丑的角色。
愕然于,他即便不爱她,也可以那样善待她。悲凉于,父母永远也不会那样对待她。
在主身上,乔可再次证实了父母的“不爱”。从那天起,她不再问任何人,你爱不爱我。
“毕竟我只是叫他一声主,可我喊他们十几年爸妈啊。”
在这样的悲凉里,乔可变本加厉地找寻各种各样的人,以各种不堪的方式落实自己的报复。她一边渴望着种种自毁的场面,一边失去着种种坦荡的自信。她越是厌恶那样的自己,就越是在某一处燃烧起熊熊的快意。她甚至在行动里有意留些破绽,在不敢回应的好奇下兀自暗爽着。在那些全身脏污皮肉酸疼的时候,乔可会抽离出心神,冷冷看着那具身体。她越是渴望那些yin溺低jian的景象,就越是在这场复仇的盛宴中难以满足。
在觥筹交错的谈笑里,乔可看向父母的时候,常会想起那些刺激的场面和伏低的自己,心里升起莫名的快意和傲然。她在人群角落里举杯,成为在马戏团里,最不被注意的腹黑小丑。
认识久了,乔可看到主的过往,不忍地看见他身上和她一样的痛苦。在那些无法释怀的故事里,他们都不曾得到真正的和解。在反反复复的各种“约会”里,他也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一个真实的怀抱。
有一天开始,乔可发现自己无法gc了。就算把自己折腾到痉挛,也不过是几秒钟的烟火,可随之而来的是久久无法自控的泪水决堤。
随之而去的是,那种复仇般的快意。之后,乔可也没能再感受到逃离带来的自由。
转而来到的情绪是,乔可开始不断地失望。在男人的温柔怀抱里失望,在他们gc时的笑容里失望,也在他们小心翼翼的措辞里失望。失望于,半夜赶她出门,彻夜不归一句不问的父母。失望于,童年时候把她随意丢在路边,任由她迷路的父母。失望于,嫌她上学花钱太多,想高价嫁女的父母。
乔可虽然不再问任何人,爱不爱自己。可她执着地想知道,父母为什么不爱自己。
那执着的模样,像极了戏团的跳梁小丑。
现在,乔可在国外念书。即便她还是无法完全拒绝父母的种种无理要求,种种控制操纵,可她觉得自己不会再回家了。
那天乔可赤裸地站在窗前,看着自己已经长大的身体,和玻璃中倒映出的眼神,她给自己画了一个小丑微笑。她像一只留在过往的困兽。虽然决意要与过往别离,可她觉得自己四肢沉重,始终还没拿稳那份不留余地的勇毅决心。
乔可还与她的主保持着联系。
从他身上,乔可能寻察到自己的某种映射。乔可期望,某一天他能过得幸福。这样,乔可才能对自己的幸福升起盼望。
乔可说:“每一个小丑都应该得到幸福!”
-完-